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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竹林七贤”与竹林有关吗?

发布时间:2014-04-15 查看次数: 1189次

在中国古代文化中,竹子是不寻常的植物,爱竹、咏竹、画竹者代不乏其人,最著名的当数王子猷和郑板桥。

  王子猷曾暂借别人空宅,一住下便令种竹。有人很不理解:“暂住几天而已,不嫌麻烦吗?”他“啸咏良久,直指竹曰:‘何可一日无此君?’”

  郑板桥“专画兰竹,五十余年不画他物”,自谓“宦海归来两袖空,逢人卖竹画清风”,“非唯我爱竹石,即竹石亦爱我也。”

  竹子的确可爱,青翠碧绿,身姿挺拔,怡然安详,宜烟宜雨又宜风。“凡花之妙,在于香色。而竹则无色无香,独妙于韵。”此语可谓竹之知音。

  但古人爱竹,不只因竹子本身,更倾注了自身的情感。竹子外形刚劲而神韵飘逸,恰如隐逸君子,既潇洒脱俗、超然不凡,又刚直不阿、不为强势所迫。

  从某种意义上说,嵇康即是中国文化史上一丛竹林。

  事实上,最早与竹子联系在一起的文人群体,就是以嵇康为核心的竹林七贤。

  “竹林七贤”之名,始见于东晋孙盛的《魏氏春秋》:“(嵇)康寓居河内之山阳县(今修武),与之游者,未尝见其喜愠之色。与陈留阮籍、河内山涛、河南向秀、籍兄子咸、琅邪王戎、沛人刘伶相与友善,游于竹林,号为七贤。”

  这段文字确立了三个要点:第一,七贤的核心是嵇康;第二,七贤活动的地方,在河内山阳(今修武县);第三,他们共七个人,聚会于竹林。

  孙盛之后,关于“竹林七贤”的记载越来越多,遂成千古定论。但到了二十世纪四十年代,一位著名的学者提出了质疑,认为“竹林七贤”其实与竹林并无关系。此论石破天惊,围绕其观点的争论,至今未息。

  “竹林七贤”与竹林有关吗?

  提到竹林七贤,我们就会想到一幅画面:千竿翠竹掩映,七位高人或举杯畅饮,或手挥五弦,或仰天长啸,自由自在,绝无拘束,洒脱风流。

  在一般人心目中,“七贤”与“竹林”有着必然的联系,事实上,这一联系已确立千年。关于嵇康、阮籍、山涛等七贤同游竹林的记载,自东晋初年见于史传后,一千多年几乎没人对其真实性提出质疑。但70多年前,著名学者陈寅恪却首发新论,认为嵇康等其实并无所谓“竹林之游”,西晋末年,因“格义”之风盛行,“七贤”被加上了“竹林”这一文化符号。

  “格”的意思是比较,“义”是“名称”、“概念”。“格义”就是用类比解释跨文化背景的概念。魏晋南北朝,僧人们借助中国固有的思想解释佛教,比如用魏晋玄学的“无”,来解释佛教的“空”,以此使人理解佛教,由此发展出“格义佛教”,成为佛教中国化的重要过程。

  佛教有一个著名故事:释迦牟尼弘扬佛法时,有位叫迦兰陀的人茅塞顿开,开始崇信佛教。为表示虔敬之心,他捐出了自己的一片竹园,并在竹园内建造精舍(精致的房舍),供佛陀及其弟子居住。这成为佛教寺院的前身,史称“竹园精舍”。

  陈寅恪认为,格义之风盛行的背景下,人们把“七贤”与“竹园精舍”联系在一起,最终形成了“竹林七贤”这个概念。也就是说,当初七贤未必游于竹林,所谓“竹林高会”、“竹林笑傲”、“竹林酣畅”,都是倾慕“七贤”的人演绎出来的。

  陈寅恪并没有详细展开论证,只是一个“大胆假设”,但他的观点影响了很多人,一些学者沿着这条思路继续发展,对“竹林七贤”说进一步“证伪”,认为竹林七贤在性格、年龄、居住地等方面存在明显的差异,不可能同时聚会于山阳,还有人考证造假者,认为可能是东晋谢安、王导等人。

  清华教授王晓毅在焦作实地考察,并梳理与竹林七贤有关的文献资料,对陈寅恪的观点提出全面反驳。他最有力的反驳有两点:其一,据古代文献记载,修武一带盛产竹子;其二,当时佛教中,多翻译为“竹园精舍”,仅有极少情况翻译成“竹林精舍”,如果比附的话,那该叫“竹园七贤”。

  王晓毅的努力并没有说服所有人。在百家讲坛讲“竹林七贤”的学者刘强,就倾向于相信陈寅恪是对的。刘强举出的依据有:竹林七贤的诗文中,几乎找不到竹林的影子,作为竹林之游的东道主和核心,嵇康的诗文中更是没提一次竹子;而上世纪六十年代,南京出土的与“竹林七贤”画像砖中,有松树,有垂柳,有银杏,唯独没有竹子。

  刘强认为,“竹林七贤”是在文化传播中形成的概念。“唯大英雄能本色,是真名士自风流”,七贤纵情山水,亲近自然,鄙薄权贵,向往自由,本色而风流。他们的故事令后人神往,在东晋广为传扬,直到与佛家“竹林精舍”的故事相遇、相容,两者同样具有超尘脱俗的精神内涵,因此“七贤”逐渐与“竹林”融为一体。

  “竹林七贤”与自然界的竹林到底有无关联?至今也无定论。不过,即便陈寅恪是对的,“竹林”嫁接到“七贤”之后,也必然被赋予更为深广的文化内涵,竹子这种自然物,因此具有了儒家的正直、道家的逍遥、佛家的空寂。

  中国古人对竹子的深爱,或许正是从“竹林”与“七贤”的联结开始。

  打铁种菜当“驴族”

  陈寅恪在提出“竹林七贤”是被“格义”的产物时,也讨论了所谓“七贤”。当时与嵇康交游的人甚多,吕安、阮侃、袁准、赵至等都没有跻身“七贤”之列,陈寅恪先生认为,这是要比附《论语》。

  《论语·宪问》说:子曰:“贤者辟世,其次辟地,其次辟色,其次辟言。”子曰:“作者七人矣。”(孔子说:“贤能的人避开乱世,次一等的人避开乱邦,再次一等的人避开难看的脸色,更次一等的人避开难听的恶言。”孔子又说:“这样做的人已经有七位了。”)大约因此,“竹林之游”的人数定位七个。

  即便是维护传统观点的学者,也不能不承认,从史籍记载来看,七贤能聚齐的时间很有限。一般认为,“竹林七贤”是一个松散的文人群体,甚至可能不是一个实际的群体。

  尽管如此,以嵇康为核心的名士聚会,却是真实存在、无可置疑的。“山阳会”是魏晋之后常用典故,用以指故友聚会,而“山阳笛”、“山阳泪”则成为怀念故友的成语。

  “山阳会”早期以嵇康、阮籍、山涛为中心,后来阮籍、山涛或被迫或自愿当了官,坚守山阳的嵇康与吕安、向秀组成了“山阳会”的主角。

  吕安是东平(今山东东平)人,为人狂放不羁,“才器高奇”,与嵇康相识后,情趣相投,“服(嵇)康高致,每一相思,辄千里命驾”,就是说,每当想念嵇康,他当即放下手中所有事,千里驱车造访。“千里命驾”的成语即由此而来。

  后来,吕安干脆搬到修武,与嵇康做了邻居。而河内怀县(今武陟)人向秀也与他们志趣相投,搬来与他们为邻,三人一起,度过了一段快乐的隐逸生活。

  嵇康“性绝巧”,喜欢锻铁,手艺相当不错。嵇家有棵茂盛的柳树,他引泉水环绕,夏天甚清凉,他就在树下支起炉灶,拿起大铁锤,叮叮当当地打铁。

  吕安喜欢种菜,自己开了园子,也忙个不亦乐乎。向秀则两头跑,或去帮吕安浇水,或来帮嵇康锻铁,他们自得其乐,“相对欣然,旁若无人”。

  当鲜花盛开的春天,或层林尽染的秋季,他们有了心情,即结伴当“驴族”自助游,“率尔相携观原野,极浪游之势,亦不计远近,或经日乃归,复修常业”。

  这样的“驴族”生活,给嵇康带来无比的快乐。后来山涛推荐他做官,他在《与山巨源绝交书》中说不想当官的理由,其中一条便是:“游山泽、观鱼鸟、心甚乐之;一行作吏,此事便废,安能舍其所乐,而从其所惧哉?”

  正是这段岁月,嵇康和向秀进入了学术黄金期,他们相互辩驳、彼此欣赏,分别写作了《养生论》和《庄子注》。嵇康的《养生论》富有原创思想,对后世影响极大,向秀的《庄子注》被人赞誉为“妙析奇致,大畅玄风”,“读之者超然心悟,莫不自足一时”。吕安看后更感叹“庄周不死矣!”

  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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